Monday, August 30, 2010

小回憶【二】

你給了我一個冷若冰霜的祝福。

我的想法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你已經表明了立場。原來如此。

剛回到香港時,有點兒不習慣。雖然說在加拿大也很多香港人,但畢竟還是有分別。在國外太久,我的粵語說得不靈光,加上一副不像香港人的嘴臉,常被人當我是“老襯“。

第一次面試後,我特意從中環坐船過尖沙咀。不是為了省錢,是為了享受在那短短幾分鐘讓海風迎面吹來的感覺。我喜歡海,因為她和我一樣,陰晴不定。那時候還和個一號賤男一起,他在尖沙咀碼頭等我。他覺得我是個怪物,老是喜歡做一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情,吹海風是其中一件。他說我頭髮都亂了,有什麼好的?

二哥知道一號賤男有未婚妻的那一刻,臉上的表情,我畢生難忘。那是種頻臨爆發的憤怒,我從來沒見過。

小時候,住在美孚。“百厭”的小孩,到處都是,不分地區。由於我的髮色和外貌的關係,就連新來的鄰居們都知道我不是爹地媽咪的親生孩子。小孩子玩遊戲輸了,嘴巴不饒人。野種、野種的在叫,崩口人自然忌崩口碗,EQ不足,我眼淚嘩啦嘩啦開始流。那時候還在念小學的二哥,氣得對他們大吼大叫。現在,長大了,什麼稱號也刺不傷我。

二哥忽然從廚房拿出甜品,是他自稱最拿手的紅豆沙,裡面還放了湯圓。二哥似乎連對吃的都圖好意頭,讓我束手無策。

剛到國外去的那年,我才剛上中學。香港人,有多少個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英語?更妄論我這個才剛上中學的毛丫頭。我長一張混血兒臉,卻說不好英語。香港人覺得我不是同類,當地人也歧視我不懂得說英語。每天放學回到“家”,二哥總是先給我做飯,再陪我做功課,每天晚上還逼我根本不感興趣的英文小說。二哥很有耐性的,一字一句給我解釋,還不斷糾正我讀音。

書架上很多書,中文的、英文的。想不起是幾歲開始愛看書,但看英文書的習慣絕對是從二哥陪我一字一句地讀開始。架上一堆的西默農偵探小說,是在加拿大唸書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小男生送給我的。回到香港的第二個夏天,他竟然也回來了,還聯繫上我。那年生日前,他問我想要什麼禮物,我說送我一點兒浪漫,他第二個星期就給我送來了二十本英文版的西默農偵探小說。他傻氣地說是因為記得我很愛看英文書,在我看完這二十本小說前,很難不想起他。我笑了,因為我並不愛看英文書。對於如斯可愛的小男生,當年還很執著的我除了報以微笑,便應無下文。只是,在受傷的夜晚,寂寞還是讓我找上了他。

後來,我給自己買了更多西默農小說,中文版的。我這“竹升妹”靈魂深處畢竟是比較喜歡中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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